大庆这部分圣上这次点了我与胡中泽亲写,毕竟在殿中听那位公公念了许久,脑中大致有了印象。
再按照之前史官构架我校对胡中泽终校的路子,难免还要出差错。
我自个儿磨着墨,从戾太子开始仔仔细细的想着要怎么写,忽然发觉这似乎是我来了兰台后罢了。
我此刻也没心情收拾这边的烂摊子,半根墨条罢了,日后仔细着些,大不了下了值便将纸墨笔砚都锁进抽屉里,总不至于还从我抽屉里偷墨条吧。
兰台规矩多,也不过是些偷鸡摸狗的小把戏,奉议司没什么规矩,却从不见少了什么。
我心内一哂,挥手叫郑史官回去。
只略略坐了坐,便又觉得不对。
我确实将奉议司的习性带来了兰台,奉议司都是从小玩到大的那一圈人,便是谁比谁高上一阶半阶,下了值依然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。
兰台不一样,我还当大家是可以下了值后继续愉快玩耍的,但习惯了人人立规矩的他们陡然看见我,只会觉得我又蠢又傻又好蒙骗,只怕嘴上说的天花乱坠,背后早已将我编排成了一个三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糊涂参议。
半根墨条,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
我在这帮人面前没什么威信,正好借此机会,做个筏子。
于是我又抬手叫宁仲义,“宁公子。”
宁仲义躬了身过来,眼见着眼下一团乌青,唇边胡茬也冒出来了,憔悴了许多。
我忍住了要问一问的欲望,平日里就是太想把自己和他们融作一团了,行动出入都在一处,倒叫他们忘了我的身份。
“你可知昨日下值后直到今天都有谁近过我的桌子?”
“下官今日上午见大人这杯里茶都凉了,来换过一次热水。”
宁公子已经躬着身子,格外谦卑,“昨日下值后,大人这处是下官与郑史官一同整理的,不过下官先去外间给胡大人送了一次样稿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