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有些像她。”
凤相忽然道。
“凤昱廷,这惊艳了一朝帝王半部史书的三个字,最终还是在消湮在了盛英十三年,京师这一场初雪之中。
我撤走了相府的金甲卫,同一天,黄克宗与唐代儒被押解回京。
圣上驾崩的消息,很快便会晓谕天下。
在此之前,我借着圣上的名义,通过内阁,发出了最后一道诏令:降提督赵建南为安山将军,接手四路参将与两州降兵,南下长河北岸,与火凤军换防。
虽盖着内阁的印,但实在只是我自己的主意。
方瑱自然尽全力反对。
他认为这些人都跟过凤相,凤相与尹川王过从亲密,这些人必也不可信。
只是南挝与西胡两国尚在国境之中,局势还未大稳,不敢太伤了大夏的元气与根基。
更何况,一时半会儿,也提不起多少能如他一般有实战经验的老将。
赵建南接到诏令,并无异议,即刻启程上任。
这样的手法,朝中人见多不怪,只当他先率御龙营战败,又被凤相牵连,因而也无人上书说些什么。
到了只有我去送了他。
雪轻而碎,薄薄积了一层在肩头,也不知他等了我多久。
“我知道你会来。”
他看着我,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。
这纸折的齐整,只边缘泛了枯黄,显然是久存所致。
“他这一辈子太苦了,谁知道到头来竟然信了你。”
他把这张纸递给我。
这是一封信。
“七月七,春与繁华,千里白云天。”
褪了色的正红信笺,铁钩银划,棱角锋芒俱掩在圆润的字形之中,隐约已有了后来足可他睥睨京师的风骨。
“今日听你调令,不过是为着你答应过他的事情。”
赵建南紧紧攥着缰绳,严肃到似两军阵前、在与我谈条件。
确实是在谈条件。
我答应凤相的要求,换他戍守大夏,保江山平安。
“我明白。”
只是我还是好奇。
“他所图谋,乃是为一女子。
你如此……又是为什么?”
随即我一笑,“安山将军也该明白,既然是条件,总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与底线,俱在哪里。”
“我行伍出身,上无人脉,极难高升。”
他说的格外畅快,一丝一毫都不隐瞒。
“得他赏识,才有这一路荣耀。
他尽心待我,我必酬之忠、诚二字。”
“哪怕以这满身荣光?”
“我此身成就俱他所赐,还了他,也未尝不可。”
“他其实从来都是一个赤诚之人。”
赵建南胯下战马打着响鼻,踏着积雪转了几圈。
他笑,“我从未见过如他这般赤诚之人,无论是谁,能与他相交,都是幸事。”
“好。”
京师会更名长安,她与他的故事会成为话本传奇,这天下不会忘记他们。
我点头,加重语气,又答了一次。
“好,你放心。”
关隽辞官,相蠡辞官。
凤相派系的官员,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少了大半。
钟毓上书请诛黄克宗与唐代儒九族,得了厚赏,各路节度使看清风向,纷纷跟着上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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