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瞳死死地看着我,心上该是有万般的感受,只是可惜他不说,我也不能够看透。
他说他怎么能够安心地活在这个世上,可我又怎么能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。
我几乎是一种咆哮:“我说过了,你的命是我的,我不让你死,你就不许死。
中原与番邦之间的一战一触即发。
到时候,流血牺牲的人,又何止会是这么一星半点。
你不过就是将这一仗提前罢了。
这儿是生育他们的地方,他们生而便是为了守着这一片领地,死在中原人手里,甚至用了中原人的命来换,他们已是无憾,这谁也怪不得。”
我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,以及尽量地压制着我胸膛处那股浓郁的悲伤。
迟聘他被我吓了一跳,怔了一怔。
我以为我所说的终于有了效力,却见他将脑袋又摆了摆,还是依旧告诉我:“我不能走,这事情本与你无关的,你去找番王,向他解释清楚,将所有的干系都揽在我一个人身上,听见没有!”
他思绪沉了一阵子,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,忽然间情绪变得不可抑止。
“走,你快走,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,你堂堂一国将军,莫要叫我再毁了你!”
再毁了我?我本是莫名其妙,听他说到这儿,忽然间便明白了过来,我将身一定,冷冰冰地歪过脸去问他:“你还是想要去陪他是不是,迟聘,我在你心上究竟算什么?”
迟聘他闻话骤然冷静下来,面目紧紧地一缩,然后蹲下身去捂着嘴流着眼泪: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身上到处都是他的影子,为什么这些事情不能叫我安然忘了,为什么全都要一遍一遍地重来。
我到底做错了什么,这一生,要被这样折磨!”
我瞧着他的背影,听着他模糊不清的话语,该是再说,他的这一生,经历的那些不如意吧。
只是我忽然觉得,他再也不是那个能够天真烂漫地指着我笑,说一句:「红鼻头,你是大魔王」的那个人了。
我弯下腰,轻轻摸摸他的脑袋,我说:“迟聘,不管你怎么想,我都一定会救你出来!”
后来,我去面见了番王,将我这一身于钦赐的黄金甲和手中的兵符交了上去。
皇帝他问我,你要做什么?
我说,拿这两样东西,换牢中之人。
他会心一笑,倒是看上去尚且慈祥,用手拍着我的肩膀言语:“朕今日若是破了规矩,拿了你的兵符而放了一个意在谋反的人,往后,朕要这兵符恐也是无用了。”
我以为他要出言拒绝我,可他顿了顿却说:“你要救他,需要一个理由。”
需要一个理由?我要救他的理由只有一个,我将心上所想,本本实实地告诉了番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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