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府,申时末。
天光已经不大硬朗,柔柔地扫下来,多了几分冬日的彻骨,天边上的一团锦云轻飘飘的,风一吹便朝着天际吹得不见了踪影。
屋里头一盆一盆的血水换出来,林应立在门前,看着那盆中一条条被血染得斑驳的纱布,胸膛咯噔一下,面上焦急,是忐忑不安的模样。
想想方才在义庄时候,自己当即将洛严身上的衫子扯了下来,他身子在冷风中打了个颤,朝过来向着自己的时候,脊背上占满了焦黑,混杂着的水的殷红看的不大清楚,那场景让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。
只是又想到方才洛严近乎在自己怀中晕了过去,自己一时情急恐他出了事情,着急忙慌中信便应了他的话,答应了与他在一处。
又倏忽间地一阵甜蜜涌上心头。
屋子里头一声一声的嘶嚎,又有故意闷声压下来的意思,他借着下人开门的缝隙朝里头望过去,洛严嘴里咬着一块巾子,眉目紧紧蹙在一起,鬓间能够看得见几颗颗汗珠子,像是十分的痛苦。
那日里洛严身旁上带着的大夫如今并未已一同跟来,方才路过城中才顺带着唤了一个跟着来了,也不知道医术究竟怎样,叫人十分放不下心思。
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,闻得身后有脚步声,回身的时候,来人已经过了廊子走到了跟前。
他打眼一看,竟是迟聘。
“发生什么事情了,怎的还见血了,微之你可无碍?”
林应眼珠子一直瞪着看他,轻声咧着嘴哼笑。
方才出了这般的事情,他还未来得及思量着这莫名大火的来由,可此刻迟聘往他身旁一站,却又好似即刻什么都明白了。
“听丁香说今儿一大早便出去了,去了何处啊?”
他语调冰冷,明知故问。
不想自己之前那般偏心护短地相信他,而面前这个自认为是最亲近的人,却为了保命,要一把火将自己了结了。
这事情怎么想都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。
之前本还做着打算,若是真真与迟聘有干系,两个人一杯酒的功夫便能将这前因后果说个清楚。
可如今出了这般的事情,他倒是不能笃定,若是将这事情挑明了,迟聘究竟还会不会有旁的过激的举动。
而且今日的事情,说来到底是没有证据。
他若是不想承认,问了也是白搭,所以林应倒是长了心思,只浅探两句,只想要看看他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,究竟还能够心安理得到何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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