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一众官员走出宴仙台的地界儿,到门口长廊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听见九阿哥在身后喊自己的名字,却还是只身向前没有转身回话。
宫门口的这一道长廊上是众说纷纭的地界儿。
平日里在朝上打个盹儿都不要紧,出宫的时候在这廊上立一会儿,早朝上议的事情便能够听个八九不离十,还都是演绎版本,听来好笑。
就像眼下,皇帝有驾崩的可能,十一阿哥被九阿哥所杀,皇家命脉大改,易主或许就在眼前,自然有人蠢蠢欲动,拉拢巴结,或者抱团取暖。
有人胆大,敢公然讨论今日发生的这一桩事情,还有人将身子凑过来颇为没眼色地问着洛严,像是在试探口风,好一早站好队。
“今日之事,大人怎么看?”
一人个人问了话,好几个忙凑身上来。
洛严却只是笑,跟着一直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才忽然驻足开了口:“洛某还是想要提醒各位大人的,有时候啊,这人做事呢往往事与愿违,大人们与其如坐针毡地猜测,一早做打算着,倒不如自在畅快过日子,这不过要变成什么天啊,都不会牵扯到身上。”
他右边眉毛说完话轻轻一弯,眼神迷离意味深长,叫人着实难懂。
一直到黄昏时分林应才彻底清醒了过来。
洛严招了大夫里看过了,说是并无用药的迹象。
若是醉的比寻常快些,该是与洛严的酒不同,或者是有人在酒中加了大量的盐巴。
洛严即刻了然于心,因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既然做了手脚,便定是有某种目的想要达到。
而林应在朝中很少竖敌,朝中百官因着自己的原因定是不敢这么做,十一阿哥知道林应病入膏肓,九阿哥又与自己同路,那做这事情的人,便只有一个。
方才在宴仙台的时候,洛严便已经觉得皇帝他话里有话,笑中藏刀。
该是想趁着这寿诞做些什么事情,可偏偏被自己这一桩事给碰上了。
这才歪打正着,叫他没了时间做后来的事情。
这样一想叫人有些不寒而栗,若是自己没有先下手为强,那么昨夜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或许林应早在自己一个不注意间像当年他娘那般,竖着进宫来,却要横着被抬出去。
若是那般往后的日子怎么过,他想都不敢想。
心上思虑深重,从回府开始,他便立在窗口上,俯身撑掌支着脑袋,视线呆呆地盯着门口的那一株已经发芽的牡丹。
从天色敞亮到黯淡,身子一动也不动,最后林应唤了一声他名字,才恍然回神过来。
“微之,你可算醒了,头还晕吗?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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