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严则立在檐子底下愣愣地站着,从艳阳天气到阴云遍布,再到天上簌簌飘雪,面容一直僵着,视线长久地看向一处一直没有挪开过。
从半月有余之前的上元节一场大雪,寻了个由头强行在这林府住下,说来也算是欢迎。
到眼下又是一场大雪,确定自己已在这林府落不了脚了,也更像是一场讽刺一般的欢送。
就像是一场大雪从未停过,他立在林府中做了一场白日梦一样。
雪沫子在天上横飞,落了青丝上,落了羽衫上,落进脖颈处,凉飕飕地化作了一阵刺骨的水珠子,顺着身上一直向下滑去。
待到用晚膳的时候,迟聘终于得了空,和丁香两个来照看一眼。
门里头搁着的桌子早已经被林应挪开了,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,林应扒着缝看了一眼,才发现洛严已经不见了影子。
“大人睡了一日一晚了,起来吃些东西,先生他刚走,您可别再饿出个好歹来。”
丁香跟着迟聘入门来,拍了拍身上的雪,一边将手中的饭盒搁在桌上,一边顺口说了这话。
还未说完,迟聘忙将她一撞,使了个眼色,她即刻明白过来是自己口误,抿了抿嘴将头一低,沉默着过来替林应梳洗。
外头雪花漫天乱飞,风噗噗地从窗缝子里挤进来,着实冻人。
林应埋头吃饭,丁香出门去从膳房取了红碳来,在燃着火炉子。
而驰聘正襟危坐在林应面前托腮静看着他,也不知再思量什么。
三个人在屋中闷声不敢言语,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楚,一颗心总觉得揪着,气氛僵得好似都能够结出冰块来。
林应方才是有赌气的意思的,可也不知道为什么,听得洛严一番话,且见他一直立在檐子底下,竟心上一软将桌子挪了开来。
应是有一丝渴盼着他能够再说些话,或者干脆强行冲进来。
可面上还要装模作样欺骗自己,这事不是有自己引起,自己也没必要将他拒之门外。
方才透着眼一看,见外面没了人影,心上竟是一股子失落,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,他是那么期盼洛严能够照着再坚持得久一些,像往日一般强词夺理,祈求他原谅,他也好顺着这台阶下了。
不知不觉桌上的三盘小菜已经见了底儿,林应持着筷子在面前的空碗里不住地扒着饭,表情痴呆。
丁香过来从他手里抢过筷子时候,他才骤然反应过来,面上露出了些尴尬:“我只是,太饿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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