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助人与脱己,最好兼及,不能两全时,也好知道如何取舍因何取舍。
这是在这世上男人爷们行事该有的样子。
如宝二爷今日这般,王府那头眼见着是得罪了,另一头到底也还是泄了口露了踪迹一样被他所害,自己还落一顿打。
从头到尾,到底谁落了什么好处?我实在想不明白。”
转身冲黛玉道:“宝二爷心性如此,姑娘向可为他知己,难道竟是不知的?既是知道的,难道姑娘还想他哪日变了性子不成?有道是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’,这又难了。
是以,姑娘,何不放下这些‘强求’,也自然就没什么‘难过’了。”
黛玉从听她开始说话到如今,也已不知叹了多少声,听了这话,又是一声长叹。
辛嬷嬷便给妫柳使眼色,妫柳还愣神着呢,墨鸽儿过来一把把她拉走了。
辛嬷嬷重剔了灯,温言笑道:“今儿一天可也乏累得很了,姑娘早些歇着?”
黛玉摇摇头,伸手牵着辛嬷嬷衣襟道:“不想睡,嬷嬷陪我说说话吧。”
辛嬷嬷拍拍她手,笑道:“好,姑娘想说点儿什么?”
随手从一边的针线笸箩里取出一段络子,系在桌前,一松一紧地打起络子来。
黛玉在一旁看着辛嬷嬷指头翻飞,彩线来往,心里也慢慢静了下来。
良久,方问道:“嬷嬷怎么看宝玉的?”
辛嬷嬷手里不停,轻轻笑了声道:“宝二爷嚒……就是个孩子吧。”
黛玉歪了歪头:“嬷嬷是说他不知事的意思?”
辛嬷嬷淡淡道:“那倒不是。
姑娘可见过小小孩儿们?都说‘六月天,小孩面’,就是如此了。
高兴的时候,是满心的高兴。
一朵花儿一根草儿甚或草丛里捉来只虫子,都能玩上大半天。
这个时候若谁劈手夺了去,那真要哭个天昏地暗了。
你若不理会他,过个半日,他就烦了,自弃了一旁再想不起来的。
这时候你若硬要拿他跟前逗趣,说不得一把给你扔了!
高兴起来的时候,好像再也没有烦恼一般。
哭闹起来,又像天要塌了似的。
对着花儿时是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花儿,一转身忘了也就忘了,又一心一意对着旁的去了。
你要说哪个是要紧的,还真是哪个都要紧。
你若说哪个真是如何要紧的,却又说不上。
宝二爷可不就是这样的?同个小孩子一样。
方才妫柳说的优伶的事,他也当是小孩子间要好来的。
他知道人家的事,被问狠了又瞒不住。
你若想不到,他也不会告诉你,只当是孩子间的义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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