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同一般低声下气的奴仆是不同的。
哼,当然了,鹰犬也是奴仆。
诸葛犀赌气地想。
鹰犬为天家效忠,没有真心,只有忠心。
说不定顾剡也和别人一般,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他,背地里等着看笑话。
诸葛犀垂下了手。
“罢了,儿女情长的,真烦。”
皇帝把他重新放回这个位子上,不仅斩断诸葛宏毅的臂膀,而且扰乱了朝中布局,混淆视听,更是表明了一种态度∶无论尔等如何自恃,终究是朕的臣子。
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;不想死,君有的是办法让你死。
经此一举,墙头草们自然会做出选择。
除去墙头草,诸葛家又剩下什么呢?孤军奋战罢了。
诸葛犀回归那日,注定是诸葛宏毅气数始绝之际。
现下的宁日,都是在等一个契机出现前的僵持。
猎猎作响的夜风,俱是在叫嚣着凉薄二字。
命薄如纸,情凉如水。
诸葛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,他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?娘们兮兮的。
可能是没法走路,省了力气来发愁罢。
正欲合上窗,院墙外头穿来几声猫叫,呜呜地。
“什么猫儿,叫得好生难听。”
诸葛犀心悬了起来,难道是那天的小黑猫吗?可是叫声不太像……猫叫停了。
风声大了些,吹动瓦片响了一声。
诸葛犀不敢动,僵坐着。
他等来一段箫声。
是他作画时哼过的市井小曲儿,顾剡在一边给他扯着纸。
满城花寂尽霜雪,如此风月只一人。
曲终,谁都没有出声打破静静的月光。
一瓦响后又归寂静。
诸葛犀眯了眯眼睛。
也得有凉水浇灌枯木才能成活不是?春天,从顾剡踏进门的那一刻,生发。
雪霜尽寂花满城,不虞世上有此人。
三日后,太后大寿。
凛冬将至,草原上又会死一批牲畜和人。
不同的是,前者冻死,后者饿死。
狡猾的中原人。
完颜和泽勒马伫在溪边,看着不远处的长城,虎视耽耽。
大鸿的物产远比齐的丰富,可也是块难啃的骨头。
契约里限定的牛羊马和其他必需品数额,远无法满足族人的需求。
五年前他打败姜广成,所谓战神;却不幸败于一个姓诸葛的无名小卒,真是奇耻大辱。
但比起后来的诸葛狗,他更记挂坠马那个。
虽然他们统共也就见过两面。
“万岁爷最近心情不大好。”
大太监梁瑞细声说,“你们手底下干活儿的可都给咱仔细些。”
一干小太监应声是。
梁瑞抬头看了看天,似乎要下雪,拢了拢身上的衣服,低着头十分谦卑地弓身进去了。”
皇上可有吩咐?”
皇帝烧掉了密信,“去,把姜广功给朕叫来。”
梁瑞默默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笔纸,终于还是没敢捡起来。
皇帝今年五十好几,他不是个热衷于长生不死的人,相反,他担心死后不安稳。
而姓诸葛的,无疑就是他的眼中钉,肉中刺。
他前前后后约摸部署了十年。
从一干人中挑中诸葛犀,诱导诸葛府倾尽心血培养、声势如日中天时,斩断他羽翅。
即使后来有诸葛诞,但大伤元气的定国侯府已然显露颓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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