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吓得浑身发抖,紧紧贴在她的身边,廖小妹却转过头,定定地看着那个“闹鬼的东西”
。
还能有什么呢?还能是谁呢?二十年前无辜惨死的廖花儿,鲜活的肉体化作了满地的血迹,又变成了森森白骨。
如今那森森白骨,被一串铜钱剑从天灵盖穿了下来,死死地钉在厚厚的桃木板上,就曝露在祖坟的入口,仿佛廖家百余年来忠贞的守灵人。
廖小妹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天的情形。
她推开门,廖四福的尸体就横躺在入屋的堂口。
廖花儿白皙娇美的面孔上血迹斑斑,原本圆滚滚的后脑塌陷了一半。
可她却还没有死透,嘴唇翕动,眼神满是哀求,死死地望着廖小妹。
“救救我……”
喑哑的声音,暗含了无限的哀痛。
廖小妹惊慌失措,一边喊人,一边叫:“花儿姐姐,你等等我,我这就找人来救你!
我这就找人!”
廖花儿仍然死死地看着她,漂亮的大眼睛里缓缓落下一滴泪,留下了最后一句话。
“廖……老……三……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廖小妹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拉大锯(七)廖小妹永远也想不明白,是不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有良心,所以才只有她一个人受良心难安的折磨?当那些流言蜚语或许有心或许无意地流传出去,当廖家祖坟前偶尔会有隔壁京陵村的人经过,在见到挎着竹篮的她的时候招手,问:“小妹,你们村里那个死了的女的是不是埋在这里?”
她抬起头看那些人,为首的那个大约三十多岁,小的几个人却不过十几岁。
他们的口吻满是猎奇,他们的眼神充斥着不怀好意的探究,好像那里躺着的不过是一个值钱的古董……廖小妹鼓起勇气告诉了母亲,穷苦的妇人深深皱起眉头,拍了下女儿的肩膀,威胁道:“那是京陵村过来的混混!
你还敢跟他们说话!
想像廖花儿一样死么?”
母亲又开始絮絮叨叨,说起不久前凤县和留坝的那场泥石流,幸存的村民是如何从大山里走出来,在勉县重新修建了家园。
“那些遭了灾的流民,杀人放火、车匪路霸,什么都做得出来!
以后见了他们,可得躲远点!”
那他们站在花儿姐姐的坟前又是做什么呢?廖小妹想问,却只能在母亲一句接一句的责怪声中变得越来越沉默。
她回家的时候宁愿绕远路,也不愿从祖坟前的田埂经过,好像只要这样做,廖花儿临死前的那双眼睛就会在她的记忆里渐渐淡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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