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番市的雨来得猝不及防,七月末的暴雨敲打着青石板路,在积水中砸出无数细密的涟漪。
凌晨两点,老城区派出所的报警电话突然炸响,值班民警的声音在雨夜中带着明显的颤意:"
巷子里...死人了!
"
林当套上警服时,指甲还残留着前一晚加班啃的泡椒凤爪的辣味。
她冲进雨幕,警车载着红蓝警灯劈开雨帘,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混着对讲机里嘈杂的指令。
当警车停在巷口时,法医科的白色厢式车已经停在那里,车门半开,几滴雨水顺着车顶檐线垂落。
秦明撑着黑伞站在警戒线内,白大褂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他转身时,林当瞥见他口罩上方紧蹙的眉峰——那是他遇到棘手案件时的标志性表情。
"
死者女性,约45岁。
"
秦明的声音裹着雨幕传来,"
颈部有明显勒痕,凶器是缠绕在脖颈的黑色电线。
"
林当蹲下身,手机电筒照亮死者扭曲的面容。
女人脸颊上斑驳的粉底被雨水晕开,睫毛膏在眼角拖出诡异的黑色泪痕,嘴唇上干涸的玫红色口红边缘参差不齐,像是被啃咬过。
更诡异的是,死者右手紧攥着三支折断的口红,断裂处沾着暗红色的血痂。
"
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八点到十点。
"
秦明戴着手套的手指拂过死者脖颈,"
但没有抵抗伤,指甲缝里提取不到皮屑,说明她可能在被袭击时处于无法反抗的状态。
"
他突然俯身,鼻尖几乎要贴上尸体手腕:"
这里有淡淡的香水味,和她身上廉价的茉莉花香完全不同。
"
林当的目光扫过死者脚边的积水。
在泥泞的地面上,半枚带着花瓣的鞋印若隐若现,边缘整齐,像是高跟鞋留下的痕迹。
她掏出证物袋,小心翼翼地将周围的泥土连同鞋印一起封存:"
秦明,这鞋印的深度显示,踩下时施加的力道不小,而且..."
她凑近闻了闻,"
确实有香水味,前调是柑橘,后调混着广藿香。
"
雨越下越大,秦明的伞倾向尸体,自己的右肩很快洇湿一片。
远处传来警犬的吠叫,林当知道,负责走访的同事已经开始排查附近的商户。
她抬头看向狭窄巷道两侧斑驳的墙壁,路灯在雨雾中晕出朦胧的光晕,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这里发生的连环盗窃案——也是这样的雨夜,窃贼专挑独居女性下手。
"
会不会是熟人作案?"
林当直起腰,膝盖因为长时间蹲着微微发麻,"
没有抵抗伤,说明死者可能对凶手没有防备。
而且这些口红..."
她指了指证物袋里的断口,"
更像是她自己折断的,也许是想留下某种线索。
"
秦明没说话,已经开始用镊子小心地刮取死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。
雨珠顺着他的伞骨滚落,在解剖箱上敲出清脆的声响。
远处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声,林当知道,这将是她和秦明在这个暴雨夜的开端——而真相,或许就藏在那些被雨水冲刷的残妆与破碎的口红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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