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妈妈费力地仰起惨白的脸,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:“太太,老奴服侍了您这么多年,难道还不值这点儿银子……”
二太太狠狠地将银票抽在崔妈妈的脸上:“好,好!
你倒是个有骨气的,只可惜收人银子的时候,你的骨气怎么就没了!
?”
二太太越想越恨:“一百两银子,只怕把你卖了,也不值这些银子!
说,这是谁给你的,为什么要收买你,是不是让你害我!
?”
此刻的二太太宛如得了被迫害妄想症,这银票面额不算大,可是却是从崔妈妈身上搜出来的!
她是从哪得到的银子,又为什么要收人家的银子!
?也不能完全怪二太太神经过敏,在大宅院生活得久了,尤其是她这种做多了亏心事的人,自然是处处留心,草木皆兵,眼看着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竟然也会偷偷收人银子,她怎么会不心惊肉跳,噩梦连连!
?背人没好事,二太太理所当然地认为,崔妈妈既然是她的奴婢,那就应该对自己绝对忠心,别说是收人一百两银子,就算是捡到一根草,也要事无巨细向自己汇报,才能彰显身为奴婢的忠诚。
就像一条狗,她每天用剩饭剩菜喂它,它就得忠于自己,讨好自己,万一哪天狗翻脸了,咬了她一口,那她就绝对不会心软,绝对会立刻命人将狗乱棒打死。
现在的崔妈妈,跟一条咬了自己的一口的狗没有任何分别。
望着二太太扭曲的脸,崔妈妈只觉得心如死灰。
这就是她的主子,她效忠了几十年,一心一意为其办事的主子啊!
只因为从她身上搜出来一张来历不明的银票,便要将自己活活打死!
跟了二太太这么多年,她太了解二太太的手段了,更知道二太太是何等的狠辣无情,可是她心里总抱着一丝幻想,以为自己是不同的,以为二太太会看在她忠心服侍了一辈子的份上,会给她一个善终,可是现在看来,二太太对她,也不过如此罢了。
收了凌玥这一百两银子,她固然有私心,却从未想过要害二太太,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留一个退路,而现在,这银票却成了她的催命符。
“还不说?”
黑暗的房间里,二太太的眼睛如恶狼般冒着狰狞的红光,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打,给我往死里打!”
几个婆子不敢怠慢,只得挥着板子上前,咬着牙打了下去,她们知道,若是违抗了二太太的命令,那下一个挨板子的,只怕就是自己了。
啪,啪,啪,木板落在皮肉上的声音,夹杂着崔妈妈哑着嗓子的嘶嚎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,这小小的房间,骤然变得阴森可怖。
崔妈妈毕竟上了年纪,刚才那一顿板子已经耗尽了她大部分的生命力,没等缓过气来,:有些地方不对劲那婆子不敢再问,向后做了个向下劈的手势,便跟着二太太离开了。
她们身后的房间,紧接着便又响起一阵沉闷的皮肉拍打声,随着那急促的节奏,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渐渐变成了破碎不堪的浅吟,直至无声无息……凌玥向来知道吃人嘴短,拿人手短的道理,更知道宅院里的奴才都是逢高踩低,只有手里有银子才会受到尊重,因此自从她手头宽裕以后,后院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丫鬟,媳妇子,婆子都没少受她的好处,不但让她饮食起居上的条件大大改善,连小道消息也没少告诉她。
这日小荷提了早餐的食盒回院子,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说道:“姑娘听说了吗?崔妈妈没了!”
凌玥心头一惊,正在梳头的手不由得停下了动作:“怎么回事?”
小荷放下食盒,向院子里看了看,才低声说道:“奴婢听说,崔妈妈昨夜忽然暴病,不到一个时辰人就没了,二太太说怕是疫症,叫人连夜拉出去烧化了,只怕现在只剩下一把灰了。”
一边说着,小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。
她对崔妈妈的印象不算好,但是终究是在一起生活过的人,她和凌玥还是跟着崔妈妈一路进京的,好端端一条人命突然没了,才十五岁的小荷自然觉得害怕。
凌玥手中的牛角梳子攥得越来越紧,心头不禁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尽管对这个见钱眼开的崔妈妈没什么好感,可是毕竟是曾经相处过一段日子的人,竟然一夜之间就这么死了,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。
而且,凌玥总觉得这里头的事情不是小荷口中说的那么简单。
内宅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,崔妈妈的死,怎么看都像是透着蹊跷。
古代人讲究入土为安,若不是特殊情况,通常是不会选择火化的,可是崔妈妈才死了没几个时辰,就被二太太命人拉出去烧埋,这架势,怎么看怎么像是想要掩饰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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