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周他们去家里开会的时候拍的,你当时太专心,跟你搭话也不理。”
唐荼满意地看着屏幕里忙碌的身影,阮幼青的上臂线条起伏,额间细汗黏住几绺发丝,本身就是件艺术品。
展厅一进门便要通过一个冷色调玻璃魔方似的屋子,四面八方的温和光源穿透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玻璃,将彩色影子投射在地面上,唐荼特意叮嘱他穿上白色衣服,能在一瞬间融入光怪陆离的旅程。
阮幼青站在朦胧的空间里,他先前只提出一个模糊的想法,策展团队便完成了这样一个装置设计,他看着变成粉紫色的唐荼的侧脸说了一句:“辛苦了。”
“哪有幼青老师辛苦,这两个月忙坏了。”
唐荼用手指拨了拨他变长的刘海:“头发该修了,明天带你去。
走吧,先进去看看实际效果,虽然视频里确认过好多次了,不过现场的感觉还是有差别。”
他随即取了角落玻璃讲台上的宣传册塞给阮幼青,纯白色封面设计巧妙,几块彩色玻璃字母反向摆在地上,而倒映出的影子则是正向的标题《shadowflow》。
第一个展厅用作品名《重生》命名,只放了那座获奖的雕塑,展厅的灯光优美柔和,单独为蝴蝶设置了几簇光照,带着细闪的青蓝色羽翅跟随着脚步位置的变换呈现不同的色彩。
光在残翅的网状物上流转,像蝴蝶奔涌的血液。
光束将蝴蝶影子打在四周的墙壁上,自成一画。
导览动线指向下一个部分,提示玻璃板上是发光玻璃纤维黏成的标题:《暮色层奔逃》。
走进下一个展厅灯光更加黯淡,光源在几尊玻璃雕塑的正下方,黑漆漆的小厅里鬼魅般漂浮着几只天草水母。
不同高低的透明亚克力展台配合不同形态动作的水母,浸没在深蓝色的光线中营造出深海的神秘感,舞动的口腕仿佛随暮色带海层的暗涌漂流。
这几只天草水母在不同的部位布着尖锐的撕裂伤与咬痕,或细丝般的触须折断一片,或饱满光滑的伞盖边缘缺损,或半透明缎带般的口腕撕裂,而缺口的部分被细如丝线的透明组织覆盖上一层蕾丝般的网络,似乎是延续了重生的主题。
幽暗的光进入水母通透的体内,以细小的变化旋转着,靠近雕塑,甚至能听到暗藏的扬声器中播放的细不可察的水声和气泡声,它们纷纷从天敌口中逃窜,生命力从眼前美妙的玻璃雕塑中缓缓释放。
微凉的空调温度中,饶是作者本人也看得起了鸡皮疙瘩。
“好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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