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定睛细瞧,心下不由得赞叹不已。
细长而舒展的琉璃材质的花瓣层层叠叠围绕在一起,作上托状,将烛心牢牢地包裹在花心里,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夏日池畔蜻蜓环绕的菡萏,将开未开,里面烛光摇曳,花瓣掩映间又如犹抱琵琶半遮面般撩人心弦。
男子一手拿着牵引花灯的长柄,一手置于花灯底座,细长有力的手指一拨,“咔哒”
一声,半阖的花苞徐徐绽开,火红的琉璃瓦在融融烛光的烘托之下,热烈而娇艳地开出了一朵绝美的花。
纪姝澜险些惊呼出声,但碍于身旁人方才的举动,她并不想轻易成全他,只问道:“这是莲花?”
“这是缬罗花。”
不知怎的,梁仲胥此刻的声音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那股轻佻气,他将手里的花灯托在手心里,移到她眼前,柔声道:“前世有人曾告诉我,缬罗花的花瓣烘干浸酒饮下,一杯可得一梦,在梦里,能重温电光火石般的幸福,抑或是能见到今生永不能再见的容颜。
如今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弄来满池缬罗,只能亲手为你做一盏缬罗花灯,放在床头,希望阿澜日后都不会再被梦魇折磨,良夜好梦。”
他一瞬不瞬地凝着面前人那双瑞凤眼,琥珀般的明瞳里似有一抹泓光涤荡,他微微屏息,仿佛是在接受一场漫长的审判,又或是在奔赴一场久违的华宴。
只可惜,在这场跨越时空的相遇里,有人惴惴不安,盛装出席,有人懵懵懂懂,避讳不及。
“这灯甚是好看,难为梁公子巧思。
心意我领了,灯还请梁公子带回去罢。”
身前的人不以为意,依旧端着灯,固执道:“我亲手做的,你不想要?”
“公子的心意用错了地方,前事忘了便忘了,我并不想再记起。”
面前的女子垂着头,他看不清她的神色,捕捉不到她的心思,只觉得手很酸,眼有些热,头有些疼。
“可你分明很喜欢这盏灯。”
纪姝澜轻笑一声,抬头迎上那人的目光,只见她眼神清澈,不染纤尘,“世间美好之物又有谁会不喜爱呢?可真正让人心动情牵的,从来都不是一盏漂亮的灯,或者一朵世所罕见的花,而是背后的那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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