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底是没有那个本事,可以面不改色,十分淡然地告诉他金适才殁了的消息,只是忽然间脑子转了个角,急中生智,挑了个他比较容易接受的话。
“先生他到府上来了?何时的事?”
林应方才刚醒过来,脑子还有些懵然,似乎没有懂他话中的意思,跟着反问了一句。
洛严视线从低往高一抬,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,知他心上到底是个机敏的人,静等着他自己反应过来。
林应又看了一眼迟聘伤心欲绝的模样,细嗅着鼻息间那浓浓的香气,听着府上慌忙的声音,配上洛严方才的话,循迹而思,其实已经得了答案。
心肝上猛地一颤,胸口忽然间缺了一口气一般。
身子本就不怎么殷实,此刻又剧烈地咳了两声,那严重的地步,就差着一张白绢子捂着嘴,一口鲜血喷溅在上面,便将腿一蹬殡了天去。
洛严忙将他身子扶着正起来,垫了背让他好生靠着,一只胳膊在胸前缓缓抚着,脸上忽然变得焦急起来:“你别急,你先别急,你自己身子要紧,这事情有我们帮着解决,已经发生了,还是要节哀才好。
他人已经在府上了,若是看见你这般模样,怎的能够走得放心!”
洛严这一句一句,劝人的话倒是说得十分的巧妙,知他心上最反感这事情,有意地可以规避着一些触目惊心的词汇,徐徐缓缓,正是恰到好处。
林应自然不用说,眼泪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流着,洛严伸袖子不住地帮他擦拭着,可还是有大滴大滴的泪珠子滑过脖颈流进了衣襟里去。
他表情十分夸张地皱在了一起,一张嘴张得大大的,不像驰聘那般黯然神伤,反而是抱头痛哭,声嘶力竭地喊着。
这三个人说来皆是金适才的门生。
迟聘和林应是一般,是被这个金先生收养的。
要说来这不同,便是林应当年兄妹两个与家中走散,是完全依赖着金适才的,将他当作养父一般。
而洛严只是丧了父母,家中还有旁的亲。
到底拿这金适才当了个外人。
洛严那就更不用提了,两个人到底相处了一年不到,且日子光景太久了,情分早已经淡了,也就更没得什么好伤心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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