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老爷说着说着就笑了,“咱阿凤,自小就是个可人疼的模样,你说惯孩子,谁家有这样的孩子不惯着啊。
原我想着,要是他没出息,咱们现在的银子也够花几辈子的人,平平安安,富贵到老,也是福气。
不想,真是树大自直,这才几年,就比我这折腾了大半辈子的都有出息。”
秦太太面露骄傲,道,“咱们都是苦出身,其实吧,我有时想想,便不是苦出身,大概也就这个样儿了。
你看咱阿凤,就说他这相貌,那是寻常人能有的么?小时候每次带阿凤出门,我都怕拐子眼红,拐了咱阿凤走。
你还记不记得,以前那个涂家,就是跟咱家争盐引的那家?”
秦老爷笑,“如何不记得,争不过咱家,就半宿着人往咱家门缝里塞白皮信,上面写着:你家小男孩很可人疼。”
“那回可是吓死我了。”
“是啊,半年没叫阿凤出门。
等涂家失了盐引,把他家的生意吞了,还是他家投靠过来的掌柜说起来,才晓得是他家的鬼。”
秦老爷道,“其实,不用担心。
这人哪,端看是个什么命。
你看咱们阿凤,虽说咱家是盐商,可咱阿凤,自小出门就是众星捧月。
他小时候贪玩,我心里还想着早些给他定个贤惠的媳妇给他收收心,结果,还没等议亲呢,他就遇到了李家姑娘。
多少人家眼红咱家这桩亲事,可要我说,李姑娘来扬州好几个月,遇到的人多了,怎么他们就没咱阿凤的运道?这就是命数的不同。
咱阿凤就是命强。”
“可不是么。”
秦太太道,“还有件事,你心里可得有谱。”
“什么事。”
“咱家的生意。”
秦太太道,“我去栖灵寺给阿凤求了个春闱签,是个上上签。
我还找城南的李瞎子算了,那李瞎子说,咱阿凤这科春闱,八九不离十的。
这要是中了进士,阿凤必得过官。
官员和官员的家里可是不能经商的,咱们这生意怎么着呢?”
秦老爷笑道,“我心里有数,若阿凤中了,这盐引上的生意,便让孙掌柜接手。
反正也就剩明年一年了。”
秦太太道,“这样也好。”
夫妻二人说一回儿子,越发欣慰,觉着日子分外有盼头。
待到了鹿鸣宴的日子,秦凤仪是与方悦一道去的,秦凤仪这回很随大溜的穿了身宝蓝色的袍子。
方悦见他宝蓝,立刻回家换了身玉青色的长袍。
方悦笑,“虽则是早给你比下去了,还是不能跟你穿一样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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