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为了躲避破空而来的箭矢,是他毫不犹豫地将福南音的身子低低压在马上,却忘了后者早已怀了七个月的身孕,那一下正撞上马背,福南音痛得苍白的脸,强行忍耐在话音中的颤意,他竟没有半分察觉。
身后的中原兵皆愣住了。
为首的将军显然听出了太子语气中的急切,踟蹰间却又答得有些忐忑,
“殿下,咱们……没带军医。”
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——李裴亲自点的兵,又如何不知道这支千人的精锐都是西北大营中行军攻城的翘楚,却又根本没有懂医术之人……
那原本因为慌乱而紧绷的身体疲惫地泄了气,他忽然无措地望着怀中的阿音,松开缰绳的手心显出一道红痕,两只手在空中悬了一会儿,又突然紧紧地抱住了福南音。
“不会有事的,阿音。
你们都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腹间阵阵的钝痛让福南音蜷缩着身子,却咬着牙半声也不吭。
他这一路都是这般忍下来的,原本若不是在马背上那阵忽然的晕眩,他相信自己能坚持到王城——那里有被他留下的刘医工。
从未低头看过股间渗出的鲜血,福南音并不知道为何李裴面上会露出那样惊慌的神色。
刘医工早就对他说过了,再有半分闪失,这个孩子绝保不住。
可这条满是杀机的路上,最多又最难避免的就是那所谓的“闪失”
。
不能再耽搁了。
即便不懂医术也没有见过人生产,李裴却下意识明白,血一旦开始流,往往便预示着最后关头。
没有别的办法,李裴心中终于做了决定,将福南音小心横抱在臂弯之间,似乎又怕他看到衣袍上的血迹,腾出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双眼。
“别怕,剩下的路我带你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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