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厢清圆进了门,因知州夫人算熟人,老太太和太太便陪着在东边梢间里说话。
前厅和梢间拿冰裂纹心屉的插屏隔开,人一路走来,里间是看得见的,便听知州夫人咦了声,“我早前常来往,竟没见过这位姑娘。”
清圆进了里间,先给客人行礼,再见过老太太和扈夫人。
老太太因头风还没好,戴着眉勒子,但见客时绝没有沉沉病气,应答也有章法,一笔带过敷衍,“这是我最小的孙女,叫清圆。”
知州夫人是明白人,一下子就了然于心了。
起先还很有兴致地盯着清圆瞧,后来便移开目光,落到手里的青瓷小茶盏上去了。
“你坐吧。”
扈夫人指了指清容下手的位置,对清圆说。
她是谢纾的正头夫人,一张脸上总带着冷冷的神气,但府里人都说她心善。
清圆第一次见她,很惊讶于她的容色,看得出她年轻时是个美人,虽不常笑,眉眼间自有一段风流蕴藉。
清圆坐定后,她们又续上了先前的话题,大抵是说开国伯家的大公子到了说亲的年纪,知州夫人头一个便想到了谢家。
“升州的高门大户不少,要论姑娘的德才,到底还要数节使1家。”
知州夫人的目光从一溜姑娘脸上划过,笑着说,“瞧瞧,这样的门楣,这样的好相貌,可着横塘找,再没有第二家了。
不瞒老太太和夫人,开国伯的夫人是我继姐,她既托了我,我也当自家的事来办,因今儿登门求见了老太太,想听听老太太的意思。”
开国伯是正四品上的官,食邑七百户,好赖也是个爵位,况且又是大公子结亲,认真说起来是门好亲。
谢老太太颔首道:“门第自是没什么可挑拣的,只是不知道大公子人品才学怎么样。”
说罢一笑,“我家虽是武将门第,祖上也出过几位学士,儿女婚事上头不敢马虎。
夫人同咱们是旧相识了,有些话也不背你。
嫁女儿不同于娶媳妇,别人家的姑娘上咱们家来,咱们自是不亏待的,可咱们家姑娘给了人家,好赖全凭人家,须得是人品好的,咱们才能放心。”
知州夫人一叠声说是,“老太太的顾虑,我何尝不明白,咱们既是旧相识,我总不见得坑了姑娘。
要说开国伯家的长子,那是可造之材,今年才中了贡士。
家有祖荫,还愿意一步步考取功名的,如今年月可不多见了。
老太太有了年纪,见的人多,听的事也多,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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