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圆的母亲,是争宠大战中的失败者,一个背着罪名的还妾。
有这样一位母亲,可见这孩子的命也薄得很。
老太太调开了视线,“往后这种活计不必你亲自做,只管养着罢。
大家小姐,就要有大家小姐的做派。”
清圆听了道是,略一顿复道:“孙女自幼未在祖母跟前尽孝,如今回来了,更当侍奉祖母床前才是。
只是我粗手笨脚,怕不得祖母欢心,既然祖母发话,往后我更留神行止就是了。”
她欠了欠身,从里间退出来,像这样的冷遇不是一朝两朝,咬碎了牙也得忍住。
抱弦上来迎她,她笑了笑,“回去吧。”
才绕过落地罩,迎面一个管事嬷嬷进来,匆忙朝她一福身,往里间去了。
那嬷嬷嗓门大,说话的声音直飘到门前,说知州家的夫人来了,求见老太太和太太一面,有要紧事同老太太商议。
抱弦抬眼瞧瞧她主子,清圆脸上淡淡的,脚下步履未减,提裙迈出了门槛。
“知州夫人才给二爷保了大媒,这回来,少不得又带了喜信儿。”
抱弦说,搀着清圆回到了淡月轩。
淡月轩是靳姨娘以前住的院子,十四年前一口气折损了两位姨娘,老爷元气大伤,后来就没有再往府里纳过人。
这小院空关着,直到今天。
房子太久没有人住,容易养鬼的,如今把她接回来,填进去,靳姨娘要害人,害的也是她自己的女儿。
清圆在这院里住了些日子,倒也盼着她母亲能来一见,可惜总不如愿。
听那边的祖母说,她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得肺病死了,她的记忆里母亲只是一个简单的称谓,没有实质的内容。
但生途漫漫,谁没有来路呢,她看看这月洞门,看看这重新拾掇出来的花圃。
那天她头一回踏进谢家,指派给她的院子荒烟蔓草,哪里是人住的地方。
但就是这里,找到了一点和母亲之间细微的联系。
院子收拾出来,点上了灯,仿佛可以想象一个剪影投在纱窗上——十四年前,还没被赶出谢家之前,她母亲就是坐在那里做针线的。
清圆曾问过那边的祖母,她娘是什么模样,那边的祖母眼神悠远,拿手比了比,“这么高的个头,长得俊眉修眼,和你一样。”
她母亲在陈家只停留了八个月而已,多年后陈家祖母回忆起来,只记得她坐在紫藤架子下,整日愁容满面的样子。
“坏的人大多头子活络,一处营生断了,自去找另一处营生,哪里会在一棵树上吊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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