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之所成,除了‘术’与‘道’,还离不开‘势’。”
张厌深两手拄着拐杖,目光掠过挨挨挤挤的人头,“眼下这万民空巷沸反盈天之景状,也可以说是一种‘势’。”
“没有平白无故就起的势,你们猜猜,这股东风从哪里吹来?”
晏尘水说:“今日是长公主进京,风眼自然是长公主。
长公主成名已久,深受百姓爱戴,宣京人人都以她为荣。”
“北方边境长安,既无战果,何谈荣耀?按例归京述职而已。”
张厌深摇头,“你刚刚才说过,往年没有这么大的阵仗。”
晏尘水歪着头思考半晌,点点头说是,“为人臣最忌讳功高震主,长公主实在没必要这么做。”
他说完,伸长手臂从张厌深背后绕过去,戳了戳贺今行,“你呢,怎么看?”
后者正出神,被问及,沉吟片刻道:“兵法有云,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,势也。
制胜之势,讲究以小博大,但再大的势都与在转的那块石头脱不了干系。
不管是谁为长公主造的势,恐怕目的都与长公主有关。”
“看势是门学问。
但有时候事情就是很简单,不必想太多。”
张厌深微微一笑:“你们只看今早出城的人,秦毓章与裴孟檀带着礼部诸人联袂出迎十里,普天之下,谁有能耐做出如此安排?”
说到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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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?”
两名少年同时脱口而出。
晏尘水掩住自己的嘴巴:“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贺今行猛然睁大眼睛:“长公主那个孩子……”
“……不是吧,这,没个征兆啊?”
晏尘水震惊。
皇帝无子嗣,自长公主生子以来,过继的传言已久,大概有五六年了吧?
反正久得他都听习惯了,只把这当作传言,根本没想过会有成真的一天。
张厌深抻直了脊背,问他:“晏小子,当时你爹只说了秦毓章替陆潜辛求情,可曾说有谁跳出来制止?”
晏尘水沉默。
晏大人在几日前的晚饭后说起这件事,用的是很平常的语气,与他前一句问近日肉价的话没有什么分别。
当时他就有些不愤,但莫名地,他克制住了,第一次没有当场开口问他爹为什么。
“当时审理此案的高官皆在,为什么裴孟檀不说,傅禹成不说,刑部和大理寺包括你爹也不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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