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打算回去套一下大叔的话时,远远就见到河边一对祖孙在洗衣服,他改变了方向。
“大娘,你好。”
跑过去和人打招呼,祖孙俩听到声音后齐回头,也是这时严律己才发现,小姑娘左边脸上那本该长着眼珠子的地方此刻却长了一颗肉瘤。
察觉到异样目光,小姑娘立马低下了头,大娘把孩子带到自己身后,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他:“你是什么人?”
严律己用同样的话术糊弄住了对方,接着问她:“为什么快过年了白石坡还没什么人回来?”
“都搬出去啦!”
大娘比手划脚向他解释,尽管心里已经可以猜到答案但严律己还是久久不能言,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有些涩,呼吸也有些困难,“为什么你们不搬走呢?”
“家里只剩我和妞妞了,到哪去?”
大娘愁容满面,蹲下来继续洗衣服。
妞妞揪着旁边的小花小草玩,偶尔抬头瞄两眼这位陌生的大哥哥,一脸好奇的模样。
“妞妞的爸爸妈妈呢…”
“走了,都走了,都得了血癌走的。”
“那妞妞的眼睛…”
“打一出生就这样了。”
严律己听完只觉心情像冬天的霜雪一般沉重,死死压着他心里那根最后的稻草。
第四十七章
正当他僵在原地不知如何继续问下去时,一只小手拉了拉自己的袖子,是小女孩举起一扎刚揪下来的野花野草,要当做礼物送给她。
“谢…谢谢……”
严律己的嘴唇被寒风吹得干裂。
寂静的村落,相依为命的祖孙,长满了杂草的荒田,以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萧瑟,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这是谁在作孽。
他决定要做些什么好安抚一下噗通噗通跳得极其不安的良心——“最近省里有活动,可以免费给6岁以下的小孩做手术,我正好认识负责人,这是电话,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带妞妞来试试。”
严律己从背包里掏出个笔记本,写下一串数字加一个地址后就将纸张扯下来给了对方,但大娘有些懵,“什么?你说什么??”
——“省里咋了?”
“我说,”
严律己凑近了对方,还特意放大了音量,一字一句地和她解释:“妞妞的眼睛——可以到省里看一看!
!
不用钱!
!
有单位报销!
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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